行，林鬼差，你可真是好样的！妘雀心服口服。
“对了，安好呢？”妘雀问道，寻找安好几乎成了她每次醒来的习惯。
“安六娘子和昭王子先行回殷都了，妘娘子若想传信，属下可以跑腿。”林一看起来殷勤极了。
妘雀闻言摇了摇头，反正要留在殷都，他们多的是见面的机会。
“妘娘子，药凉了，属下端去热热吧？”林一指了指床上的药碗。
妘雀这才发现，自己方才随手将汤药放在了枕头边，还好没撒出来。
“不用热了，还温着呢。”妘雀讪笑着，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林一忙上前接过药碗，躬身道：“属下先告退了，妘娘子有事就唤我，林一就守在房门口。”
“有劳林鬼差。”妘雀打趣道。
林一闻言咧嘴一笑，别说，妘娘子喜欢开玩笑，脾性还挺开朗呢！
待房内只剩下妘雀一人后，她深深呼了口气。
莫名其妙地穿书后，她每天都为了活命殚精竭虑，甚至在落水后，深信自己必死无疑，虽然结果证明那只是一场社会性死亡……
但在她心里，作为炮灰工具人的人生，在那时画上了句号。
直到现在，她终于有了重生的感觉，此后余生她不再是原着中的炮灰，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出不一样的人生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妘娘子之死的循环噩梦，不过是她的心魔罢了，或许从穿进这本书开始，故事就已经悄然改写了。
……
长乐宫中，王后大发雷霆，一巴掌扇在面前跪着的侍卫脸上。
“废物！没杀死妘雀，还让她与妘鹰会合了？”王后沉下脸来，事情变得棘手了。
“王后息怒。”一旁侍立的老者上前劝道，老者头发斑白，但那双眼眸却闪着精光，衬得整个人精神抖擞，还透着股老谋深算的气质。
他对侍卫摆了摆手，示意他先行退下，侍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悄然退出了宫殿。
“息怒？”王后斜睨了老者一眼，“齐老，你又不是不知，妘雀是本宫的命中克星，她一日不死，你让本宫如何安心？”
齐老摸了摸胡须，嗤笑道：“六年前，老夫让您杀了妘雀，您贪图妘部的奉养，迟迟不肯动手，现在可曾后悔？”
自从逐月君告知克星一事后，王后每天都悔得心肝疼，早知道就该在宫里将妘雀了结。
此时被齐老当面戳穿，王后恼羞成怒，暴呵道：“齐老，注意你的身份，本宫岂是你能指摘的？”
齐老笑了起来，也不请罪，反而问道：“王后，事已至此，您有何打算？”
“本宫既然能吞了北海，就能吞了妘部，既便妘鹰和妘雀会合了又如何，他们早晚得死在本宫手上！”王后面露狠意。
“王后是打算在此时与妘鹰翻脸？”齐老挑了挑眉，对于这个决定显然不赞成。
“他既已到了殷都，本宫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！”王后眸光冰冷。
王后是前姒部头领之女，她出生之时，正值姒部统领北境的鼎盛时期，然而前头领死后，姒部日渐衰落。
作为现任头领的长姐，王后最大的心愿，就是带领姒部重回北境霸主之位。
妘部位处西北，与北海临近，姒部吞并了北海，下一个目标就是妘部。
“老夫劝您三思而后行，姒部刚接管北海，现在连个服众的领军之人都选不出来，您若在此时对妘部发难，恐怕内外受敌。”齐老谨慎地分析着。
姒部最大的问题，就是人才凋零，姒部下一代平庸至极，比起其他部落逊色得不止一星半点。
“萧昀呢，让他立马与玉瑶成亲，前往北海领军！”王后皱眉道。
箫昀出身粱州萧家，一个失了军权，即将没落的西部贵族。但萧昀自幼极其出色，才智过人，武艺远高于同龄人，是连王上都看好的青年才俊。
王后以军权利诱萧昀与姒家定亲，就是看中了他的天赋。
“王后忘了？今年太学宫入泮名单上，萧昀的名字是王上钦定的，他若想成亲，也得等到一年后了。”齐老提醒道。
他眼睛微眯，心里也在想着这桩亲事，表面是定亲，实则是让萧昀入赘姒家，他总觉得萧昀不会甘愿受姒家驱使。
“不过就一年时间，北境还算安稳，问题不大。”王后冷静了下来。
北边各大方国对商国虎视眈眈，北境怎会安稳？这些年，姒部连连败退，不过是仰仗其他各部援手，苟且偷生罢了，齐老心道。
“这一年，妘部不宜再出事。左右妘雀已疯，照顾她的婢女也死了，只要王后您能把妘部哄好，让他们始终感恩王室，感念您对妘雀的照顾，他们就会继续为姒部卖命。”齐老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这简单，都哄了十余年了，还能出什么岔子？”王后神情傲慢着轻哼了一声，末了，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，“妘雀呢？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，她可是我的命中克星！”
“妘少主既然来了殷都，不如让他也进太学宫，这样妘雀自然就会留在殷都，到时候多的是动手的机会。”齐老提议道。
“齐老果真高明，明日本宫就去寻王上，让他出面将妘鹰留在殷都。”王后心情大悦。
“对了，姒少主和瑶娘子启程来殷都了，不如让他们也入太学宫习学。”齐老捻着胡须，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王后满意地点点头，忽而眉头又蹙了起来，“他们原本是来殷都成婚的，都怪司祭提议重开太学宫，生生耽误了姒家两门好亲事！”
瑶娘子就是姒玉瑶，她与萧昀定了亲。
姒少主则与子央郡主有婚约，之前的赏春宴，就是王后为子央郡主挑选同窗举办的。
“王后放心，只待安老夫人一死，安大爷就得丁忧，司祭失了安家的支持，在朝中孤立无援，届时自然会被王上厌弃。”齐老倒是没将司祭放在心上。
“我要让她死，她始终是姜家的旧臣，斩草须除根！”王后目光狠戾。
“春官府的府兵已经掌控在宗伯手中，司祭已无护卫傍身。待到二月二春龙祭，逐月君离开春官府，届时杀司祭轻而易举。”齐老早做好了安排。
“真是让人期待呢！”王后眉宇舒展，一丝倦意涌了上来，“外头就交由齐老费心了，本宫乏了，你且退下吧。”
“喏。”齐老微微颔首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长乐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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