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讲得很慢也很仔细，随即耐心地等待着回复。
而一旁的锡霖还在震惊于我竟然会人鱼族的语言，并且现在还正在与两条美人鱼顺利地进行对话。
“可以的。”
其中一位看起来稳重些的人鱼答道。
只见她垂眸思考了一会，随即又说：
“我们可以以人鱼之歌作为梦的引子，诱导她们的灵魂进入深眠，然后在我们编织的虚假梦境中，重新构造这些天的回忆。”
“没错，我们可以在梦中暗示她们，她们遇到了巨大的风浪，她们的船翻了，船上的人都掉进了大海，只剩下了她们侥幸逃到了这艘船上......”
另一条美人鱼进行了补充，她看起来就要活泼一些，很是娇俏明媚。
我摇了摇头，解释道：
“这样不行，她们无法和别人解释，为什么这艘船不管是标志、涂漆、构造都那么古怪......毕竟是一艘海盗船。
况且她们更无法解释为何船上的原主人全部消失了，这或许会导致有心人来这片海域进行深入的调查。”
第一次开口的沉稳人鱼再次思考了一会，重新说道：
“那就换一个梦境，她们确实遇到了海盗，然后她们船上的人们团结一致，拼死反抗，但最终还是船体破碎，坠入深海......”
“但是......也把那群可恶的海盗一起拖下了水，双方两败俱伤，全部死绝，只有先前藏匿起来的几个女子，趁乱登上了对方的船，因而成为了仅存的几个幸存者！”
“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们竟然幸存于伤害她们的海盗船上，而船上的海盗却全部死绝了！！”
另一位眼睛一亮，即兴发挥，她觉得自己太有讲故事的天份了。
“这个可以！”我点头连连赞同，“好故事，整体融顺，逻辑合理，人鱼姐姐棒棒哒~”
我们仨隔着玻璃做了个击掌的手势，为突然达成的共识而感到兴奋不已。
嗯呐......没错。
女孩子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。
“姣，你在和她们讲什么，你这人鱼族的语言也是在书里学的吗？”
锡霖见我们如此激动，忍不住询问。
“当然啦，很简单的，我没多久就学会了。”我开始编瞎话，“锡霖，你回去也试着学学，听说想去两族贸易日的鲛人，都得提前学习人鱼语言。”
“那为啥不是他们学我们的语言？”锡霖有些不爽。
“据说是因为鲛人语太难了，人鱼们说学不会，才让鲛人们学简单的人鱼语。”我开玩笑。
“我不信，人鱼不是自称很聪明吗？”锡霖很坚定。
我继续逗他玩，“那你就回去试试看，快速学会人鱼语，这样你就是海洋的‘双语达人’了，比他们人鱼还聪明呢！你就说对不对？”
“......姣”锡霖无语，“我觉得你的嘴皮子太厉害了，我还是不跟你讲了。”
“对了，姣，你都没告诉我，你和那两条鱼在商量什么呢，那么高兴的样子？”
“过会你就知道啦。”
回去找到打扫船舱的两只鲛，他们现在正在处理那位孕妇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。
没错，她早在海盗还在那倒头喝酒的时候，就已经不行了，她曾经拼命保护过她的孩子，但她的宝贝还是走了，也带走了她全部的求生意志。
也许，她和她未曾出生的孩子现在正在天堂团聚吧。
我们为她进行了简单的海葬仪式，和她进行了最后的告别。
我的感情很复杂，为了这位人类孕妇，也为了她曾经为了保护她的孩子所付出过的努力。
我还记得在海里看到的那一幕，她已经流了那么多血，孩子本就没可能还活着了，她却在海盗那只脚踹过来的时候，用双手紧紧地护住了她的肚子、她的孩子......
我想到了我未曾蒙面的母亲——
嫙羽，她会是怎样的一只鲛人呢？
至于其余的鲛，它们一开始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，但在这仪式过后，面对大海浩渺的、无边无际的空，他们突然也沉寂起来。
......
我们鲛人族能在陆地上活动的时间比人鱼族长，不像他们每过一会就得回到海里，让皮肤湿润起来。
所以为了简化流程，我叫锡霖直接把那个玻璃大鱼缸给推到了那群人类女子面前，毕竟吩咐锡霖可比叫那群女子移动简单多了，她们实在太害怕了。
接着，在人鱼的指示下，锡霖把鱼缸最上方的玻璃给打开了，这好像打开了某个神奇的按钮，那两条美人鱼瞬间从水面上浮了起来，挺直了上半身，陶醉地呼吸着鱼缸外的氧气。
见大家都看着她们，她们不好意思地解释道：“这个鱼缸的玻璃很特殊，不隔绝正常交流的声音，但完全隔离了人鱼之歌的音波，所以我们才会被困那么久，而且里面的空气这么多天......实在太臭了。”
难怪......我点点头，印象里人鱼虽然娇弱，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主，原来是天赋被封印了。
随后人鱼之歌便轻悠响起，这是我们第一次听。
很奇妙的声音，此刻的音波并没有任何攻击性，而且轻轻柔柔的，仿佛化身为一片羽毛，从在场所有人的灵魂中拂过。
我们四只鲛人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美好的梦，但片刻后便什么内容都不记得了，只是身体好像还留存着这种奇妙的感觉。
而那些女人的反应更甚，不过她们做的是噩梦，只见她们紧闭着双眼，两颊颤动，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，好像正在经历着什么极致的痛苦......
渐渐的，渐渐的，多余的情绪都消弭了。
到了最后，她们脸上平静下来，最终只留下了劫后余生的侥幸。
眼皮轻颤，手指抽动......
我看她们快有要醒来的意思，抓紧又检查了一遍这艘海盗船上有无多余的痕迹，最后带着众鲛还有那两条美人鱼跳回了海里，深潜下去。
至于那鱼缸嘛，自然是一并带走的。
就让它沉入海底吧，别再出来祸害其它任何的海洋生物了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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