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大不小的房间内，布置不算奢华也不算简朴，灯火通明，病床上，躺着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。
他面容憔悴不堪，整个人的气息若隐若现，跟游走在死亡边缘一样，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挂掉。
卫子仟看到爷爷的情况加重了，眼睛一红，咬着银牙来到床边，握住老者的手，哭道：“爷爷。”
老人嘴角动了动，吃力的睁开眼睛。
见得是自己孙女，他突然咧嘴轻笑，想伸手抚摸她的脑袋，力气却支撑不起他的手臂。
“先生，还有得救吗？”莫云站在李纯身旁，看着老者一脸悲痛问道。
卫家有钱，但是老爷的病，走遍了大医院，寻遍了偏方也无法医治。
这几年，卫老爷从精神饱满到现在半只脚踏入棺材，他是一路看着过来的，每一次看到他这样子，都心如刀绞。
卫家知道修道者的存在，但是他们并没有门路，也没有引荐人，只能各个地方寻找。
修道者看似很多，但是用全国十几亿的人口做比较，算得上凤毛麟角，哪那么容易撞见。
再说了，就算撞见了，人家也不一定出手。因为一般有道行的人，都不缺钱，缺的是资源和功德。
李纯想想了，总感觉自己是最拉稀的修道者了，怎么说自己也是准二品居士的存在，五百万就给推动了。
不行，以后为这些有钱人治病，收费得贵一点。
“爷爷，我找了个厉害的先生回来，他一定会治好你的，您放心。”
卫子仟哭了一会，抹去眼泪，拍着老者的手背，突然扭头，眸子闪着恳求说道：“李先生，麻烦你了。”
她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，在金窝里长大的人，能这般落下身段恳求，实属难得。
李纯脸色不再淡漠，点了点头，挥手道：“你们先退出去。”
卫子仟和莫云对视一眼，都觉得有点为难。
卫老爷的命何其珍贵，不怕一万怕万一，如果一不小心发生点意外，他们就没办法向家族交差了。
李纯靠近卫老爷，头也不回道：“你们担心什么我知道，不过你们大可放心，卫老爷不会有事的。”
莫云和卫子仟这才稍稍安心，卫子仟咬牙道：“李先生，能不能，让我们留下，我~~”
她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留下了。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，李纯也不好意思赶人了，低声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们就留下吧，不过待会看到什么，不要说出去，懂？”
“明白，明白，先生放心，今晚的事，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。”卫子仟脸色一喜，信誓旦旦保证。
李纯也不说话了，站在病床前，目光看向卫老爷。
没想到卫老爷也看着自己，二人四目相对了一会，李纯眉宇皱了起来。
这老头，也有灵气的波动，很微弱，不过他感应到了。
一般来说，修道者身体常年有灵气滋润，就算进入晚年，血气衰弱，也不会病到如此地步。
在李纯的印象中，修道者要么半路夭折，要么寿元耗尽，安详去世，没有像卫老爷这样被病痛折磨的。
难道他不是修道者，可是为什么身上会有灵气波动？
甩了甩脑袋，李纯索性也不想了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。
“黄泉眼，开！”
内心轻喝一声，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，李纯定眼看向卫老爷，内心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卫子仟察觉到李纯脸上微妙的变化，内心紧了一下，低声问道：“李先生，我爷爷，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说出来你们别害怕。”
李纯看着卫老爷，而卫老爷身体里那只东西，也看着他，眼睛冒着绿光，嘴角两边溢着青色的流液，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。
莫云和卫子仟对视一眼，同时镇定心神，洗耳恭听。
“你爷爷身体里，藏了一只水莽鬼。”
李纯说完，继续道：“所谓的水莽鬼，就是因误食水莽草而死的人化作的鬼怪，死后不能轮回，除非用水莽草再毒死别人，交州江河多不胜数，盛产这种鬼物。”
“啊？你是说，我爷爷不是生病，而是体内住着一个鬼？”卫子仟毛骨悚然，捂着小嘴惊呼道。
就连艺高人胆大的莫云，也惊出一声冷汗。
一个鬼住进人的体内，想想都觉得恐怖，这，这不会是骗人的吧？
“想必你们也带你爷爷去过医院，医院得出的结论，是不是误食雷公藤？”李纯问道。
水莽草学名叫雷公藤，因为根茎有剧毒，所有又名断肠草，在苗疆和北疆一带，它还被称作“蜡心门”。
“对对对，每次都是这样，可是每次刚治疗好，洗肠洗胃的，第二天又会发病。”卫子仟信了几分，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。
“这就对了，他体内的水莽鬼因为误食水莽而死，需要找个替死鬼，所以潜入你爷爷体内，每日溢出水莽草的毒素，想要毒死他当替死鬼。”
李纯耸了耸肩，卫老爷现在这状态，要是再迟上十天半个月，妥妥的被水莽鬼KO，还好遇到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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