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凝潮道:“不论是南诏秘药还是你说得劳什子傀儡术，想来都是控制住了人的头脑，使他们不知疲倦，不畏痛楚，甚至将生死也忘却了。我问你，这种毒如何解得？”
“傀儡术只要破坏了控制者和被控制的人之间的联系即可。”孟鸢清解释，“凝泽也曾受过傀儡术控制，如今不是好好的？”
“可你看西戎大军那个疯魔的样子，像是切断控制就能好的吗？”燕凝潮问。
“还有南诏秘药，这么多年了，可没人能够解毒，你也不能。”
“现在不能，以后未必。”孟鸢清道，“可常听闻毒蛇出没的地方，七步之内必有解药？我想只要我知道了南诏秘药的配方就可以了。”
燕凝潮笑而不语，孟鸢清忍不住道:“你究竟哪边的，我怎么感觉你还挺不情愿我做出解药来？”
“我没这个意思，只是想提醒你一句，若是做不出解药也不必苛责自己，生死有命。”
孟鸢清明白，闹了半天，燕凝潮这是在说那些敌军的事。
“你放心，你的病要是实在好不了，我会让你死得轻松些的。”孟鸢清指指怀里的断肠散，“我敢保证，绝对比这个好。”
燕凝潮轻笑一下，孟鸢清把东西收拾好，让人把用过的东西都烧了，洗过的水也泼得远远的。
她做完事后去找曲长靖，一边孟祥等人正在练兵，而曲长靖正在里头和齐将军等人商量如何行军。
其实这个战事最难的莫过于西戎的军队太难对付，他们一个个几乎不用休息不用补给，不论刀砍斧劈在他们身上落了多少伤口他们都不会疼痛不会退缩。
再厉害的军队碰上这样的人都是徒劳的。
当年南诏耗费了许多精力人力才得以成功，可是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。
“如果能活捉犬戎士兵回来加以研究，或许我能找到解决办法。”孟鸢清道。
可是对方如此凶猛，来势汹汹势如破竹，想要活捉实在难如登天。
其实孟鸢清心里已经有一个主意了，只是没有说而已。
因为她知道曲长靖这一次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。
“附近的百姓都撤离了吗？”孟鸢清只问了这个问题。
齐将军表示已经还在撤离之中。
照这个打法，犬戎最缺的就是人，而他们也不需要什么训练有素的士兵，只要是人就好。
这段时间西戎人已经掳走了大量的百姓。
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西戎的士兵。
其实还有一点令孟鸢清尤其担心，他们抓走了孟清野，究竟想做什么。
把他也变成傀儡吗？
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守住宁城，不能让西戎大军再进一步。”曲长靖道。
燕猛、宏谷、玉阳、长平，西戎大军一路高歌猛进，倘若宁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。
孟鸢清看着曲长靖，眼带笑意。
不出意外的话，长平关会被他们拿回来的。
曲长靖研读战报，发现西戎大军没占领一个地方都要休息一段时间，然后再发出猛烈进攻，用非常快的速度攻城。
而且进攻的方式一直都是先行军队突袭，随后大军源源不断地支援。
曲长靖这一次先行带人前往长平关附近的城镇先行试探，最好还能打探到西戎大军的消息。
对于这点大家是没什么异议的，孟鸢清也只是表示“这样很好，我们能知道他们更多的线索。”
话藏玄机，曲长靖表示:“我自己去，你在这儿待着。”
孟鸢清则道:“从理论上来说，我去比你去还合适些。”
“最起码要是犬戎军队抓到我的话不会杀了我，你可就不好说了。”孟鸢清道，“而且我懂毒术，怎么看都比你去合适啊。”
“燕凝潮这边也还需要你呢。”曲长靖道。
孟鸢清忍不住嘟囔“谁想管他”
要不是临走之前襄王再三叮嘱，燕凝潮他死就死了。
“你留下来给他疗伤，我去刺探敌情，两全其美。”
“要是燕凝潮的胳膊真的保不住的话，我想你来动手会让他好接受一些。”曲长靖又想出了一个理由。
尽管孟鸢清非常想去刺探敌情，可是眼下的确更需要她镇守后方，于是只好答应了。
曲长靖说走就走，布置好之后就点人乔装一番要前往冷查一带，孟鸢清给他们装上药物让他们时刻提防着。
她知道过去了一年的时间，对方很可能精进了不少，这些药材可能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，但是聊胜于无了。
曲长靖说走就走，这次他带的都是从京城带来的亲信，同时还布下陷阱迷惑对方。
第二天他带着人营夜离开，孟鸢清又是彻夜未眠，第二天去给燕凝潮上药的时候都没有好脸色。
燕凝潮却有些欣慰地表示感觉胳膊好了一些。
孟鸢清看了一眼道:“只是感觉而已。”
意思就是没有好。
“何苦这么扫兴。”
“我这是不让你太抱有期待，免得最后砍胳膊的时候死去活来。”
燕凝潮“啧啧”两声:“昨儿还好好的，今儿就这般冷酷无情了。”
“冷酷无情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怪讽刺的。”
燕凝潮冷笑一下，孟鸢清拿了药粉给他撒上，燕凝潮问这是什么药。
“抑制毒性的。”孟鸢清给他上药。
“你就没做出点新的药来？”燕凝潮问。
“哪有这么容易？”孟鸢清给他上绷带，“真那么容易就不用砍你一条胳膊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和曲长靖吵架了？”燕凝潮道。
孟鸢清抬眼盯他一下，燕凝潮道:“你这样被情所困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那也总比冷酷无情来得强。”孟鸢清道。
“你一点也不关心大将军吗？”燕凝潮道，“心里只想着曲长靖。”
“我阿翁现在好好的，你少咒他就成。”孟鸢清道。
西戎大军抓走了孟清野，他们若是想杀他早就将他的头颅高悬旗帜之上，让大燕军队心生恐慌。
又或者以孟清野做条件，让大燕出大量银钱赎人。
可是二者都没有，那就可以证明孟清野现在平安无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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