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海平明显地感觉到，郑国霖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。
先是讥笑嘲讽他一顿，接着就推说，筹钱需要时间。
一个趁上百亿欧元的实业家，连两亿欧元都拿不出来，还要筹集三个月，糊弄傻子呢？这分明就是在拿着他开涮！
郑国霖其实就是故意拿着他开涮。
做这些年生意，他学了不少知识和经验。人在极度愤怒或者极度兴奋的时候，往往更容易出错，暴露自己的破绽。
他就是要激怒陈海平，在他愤怒，失去理智的时候，再想办法对付他，趁机从他嘴里套出他需要的东西来。
看着陈海平果真发怒了，他这才转了态度说：“别急嘛，陈博士。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，这么多年不见，你别说我还真有点想念你的。和你开几句玩笑，你看你急成这个样子，不至于吧？”
“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，咱们也不是朋友。”陈海平就冷冷地说。
“好好好，不开玩笑。”郑国霖依旧是笑着说，“钱，我可以给你。可是你怎么保证我给你钱之后，你就放过我，不去找CIA了呢？万一我前脚给了你钱，你后脚还是跑到CIA那里，再把这个情报卖CIA一遍。你别说这个事情你干不出来。你如果那样做，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？”
这个问题才是谈判的正题。
看到郑国霖终于想说正事了，陈海平就收敛一些怒气，使自己平静下来，回答他说：“这个容易解决。你给我钱之后，我哪里也不去，就在你这里住着，你可以派人看着我。等到你的采购完成之后，你坐上返回国内的班机，才让我回复自由就是。
到那时候，你已经安全了，我手里的这些东西，就是废纸一张，没有什么用处了。我就是想去CIA告发你，CIA知道你在的时候我不告发，也会认为我是戏耍他们，不但不会相信我，给我钱，没准儿还会把我给偷偷做了。我也不会那么傻，自己吃饱了撑得去CIA那里撞枪口。”
“嗯，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交易方法。”郑国霖思考着，点着头说。
想一会儿他就问：“陈博士，你在我手里，就不怕我临走的时候，学CIA，把你给做了泄愤啊？”
陈海平就笑笑说：“你堂堂郑董，不会为区区两万欧元就背上条人命吧？如果我死了，那些文件还是会自动发到CIA那里，他们根据我留下的线索，很快就会查到你。在国外杀了人，在国内你的日子就能好过？我不相信。”
还的确是如此。故意杀人，和经济案子就不一样，这个传出去，会影响他的声誉，的确不值得。
“好吧。”郑国霖说，“你设计的很完美，这的确可以交易。”
说到这里，就看着他问：“你只要两亿欧元，恐怕就是考虑要多了我会真动杀心，是不是？，”
陈海平老实承认说：“你很聪明。谁都想好好活着，我也是。为了钱把小命搭上的事情，我还不会去做。”
郑国霖就又点点头，若有所思地不出声。
过一会儿他问陈海平：“能成功地把我的资料给偷出来，还设想好了所有的细节，陈博士的确不简单，让郑某佩服。”
陈海平淡淡一笑，回答说：“郑董过奖。人让生活给逼急了，就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了。”
这时候，郑国霖却突然转了话题，问他说：“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，你是怎么把这些资料，从我的公司里弄出来的呢？靠着你自己就可以做到？我绝对无法相信，还请陈博士不吝赐教。”
陈海平依旧是淡淡地说：“无可奉告。”
嘿，这小子还挺有城府，看来一开始的激将法没起作用。
陈海平不回答他的问话，郑国霖就接着往下说：“凭你自己，绝对做不到这一点，我的公司内部，一定有人被你买通了。或者，是我内部的高管吃里扒外，主动联系了你，是不是这样？”
陈海平冲郑国霖微微一笑，还是那句话：“无可奉告。”
郑国霖也突然就笑了，问他说：“陈博士，你想不想多拿点钱啊？”
陈海平警惕地看着他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郑国霖就给他解释说：“你看哈，不管是我上面说的哪种情况，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这两亿欧元，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，对不对？闹不好你还要和人家平分。
如果你把你那位合伙人告诉我呢，我肯定会先干掉那个家伙，先找个理由，把他给调回国内去。你想，回到国内，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？我会让他把牢底坐穿的，这辈子再也休想出来！
如此一来，你从我这里，拿到的钱，不就不用和别人平分，都归你自己了吗？”
听郑国霖这么说，陈海平就犹豫了一下。他这个迟疑的动作，立刻就被郑国霖捕捉到了。
有门儿，这小子要自乱阵脚了。郑国霖不由想。
陈海平仅仅是稍微一犹豫，接着就呵呵地笑了，回答他说：“郑董，您这想象力，未免过于丰富了吧？就是我自己，没有第二个人。”
郑国霖就摇头说：“我不相信，除非你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，让我相信，你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，能够拿到我的这些资料。”
陈海平就有些不高兴说：“郑董，你管的太宽了吧？我怎么得到的信息，我凭什么告诉你啊？”
郑国霖立刻就打断他说：“好，好好，这个属于你自己的隐私，见不得人的手段嘛，我不问，不问行了吧？”
陈海平刚想说话，郑国霖马上又说：“这样，这两亿欧元呢，还真不能算个小数目，我手里暂时没有这些钱。我得从国内调集资金，还得避开某些监管。”说到这里，就问他，“监管，你明白吧？”
就是洗黑钱呗。陈海平冷冷一笑，点一下头。
郑国霖就接着说：“这种操作，需要一个过程，估计快的话，也得一星期左右。不过陈博士你完全可以放心，我的采购计划，怎么着也得到明年春末夏初才能结束。在这个计划结束之前，你得到的那些资料就永远对我存在威胁，是不是这样？”
陈海平就又点一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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